这几天,听说王树忱执导的长篇动画电影《哪吒闹海》是日本魔法少女的起源,但未能考据到结果。
没有其他特别想说的话了,赠一张猫片吧。
一些消息
(1)
消息灵通的朋友们应该知道了。
9月22日,北京大学哲学系一名本科学生,因对保研结果不满意跳楼自杀。根据老师的说法,这位学生平常的成绩优异,是年级第一,跨专业保研法学院未果,被保研到马克思主义学院,于是负气跳楼。
不知道如何评价,只能说真是讽刺。
(2)
最近发现了“反对盗版”的逻辑陷阱:
一个真正想要保护创作者权益的人,应该反省财富与时间的不平等分配。毕竟,一个人不可能保卫自己所没有的东西。
之前说接触齐泽克,就要阅读相关书籍。读到阿尔都塞的作品时,各方面都受益匪浅,想明白了许多事情。
(3)
最近想起坂本龙一总会产生微妙的时空错乱感。
——“辞世了吗?真的是前不久的事情了吗?”
为什么会这样想呢?或许是作品的力量吧。坂本龙一在最后一张专辑《12》的几首曲目里保留了部分的环境收音,在极端单薄的电子声里,清冷的琴键音与他的呼吸声交融。
假如不幸辞世的是自己在意的女孩子,自己会在对方留存的音乐文件里注意到什么呢?我的注意力肯定会首先放在她发出的动静声,然后才是乐器声。对听众来说,与人相关的声响都是旋律。
以前的我认为晚年的坂本龙一是约翰凯奇的模仿者、追随者或者理念推崇者。现在,我觉得他远没有那么在意先锋、实验、日式美学、自然启示或者声音的平等关系。
“想要保留人的痕迹”,这是人人都能够理解的意图。
(4)
最近发现,记录梦境的最佳体裁是剧本。
感觉自己真是愚钝啊。
约恩·福瑟
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是挪威剧作家约恩·福瑟,曾访问过中国上海,是有过三次离异经历的天主教徒。
最近恶补了他的剧本《而我们将永不分离》,然后走马观花看了一下其他作品。基本确信他的文本都在探索人的精神需求与社会性,每个故事都是相同的主题。
男人:我和我所谓的/爱/坐在这儿哭泣/是啊 的确如此/(短暂静场/嘲讽地说。)/爱与死/惟有爱与死
女人:所以生活会继续/那些城市里的房子和街道/可能会挤满了人/人们可能会死去/带着恐惧痛苦和绝望/人们可能会/紧紧依偎/带着恐惧痛苦和欢乐/而新生的小小人儿们/谈论着/好听的名字总是悲伤的/他们会诞生/带着恐惧痛苦和绝望/而每一个角落/那个我们/称之为爱的东西/会/如此令人愤怒地莫名难解/难以言说/可是它就在那儿/是啊/我们是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它/因为它是爱/我们就在/这里 我们是如此的/孤独/而又紧紧地在一起/我们知道/我们都知道/也许这就是爱/也许/就是它拯救了/那些死去的人们
男人:上帝的爱
女人:我不知道什么是上帝的爱/可是或者或许/也许就是上帝的爱/也许的确如此。
男人:可的确是我们心中的上帝/如果可以这么说的话/拯救了那些死去的人们。
——节选自《而我们将永不分离》
约恩·福瑟知道如何进行诗性创作,而不是单纯的故弄玄虚。当然,这种感性认识完全来自他的中国粉丝邹鲁路的译本,尽管她的翻译是与作者密切沟通的结果,但我没有体验过作者的舞台调度,也没有体悟原文的语感,或有不少偏颇。
约恩·福瑟的故事主题都不复杂,总体观点与著名神学家约翰·戈特利布·费希特(Johann Gottlieb Fichte)没有丝毫差别:
我向你们保证这样一点,并且在这一点发生时,你们以后会回想起我说过的话;这一点就是:只要你们在你们无疑将会达到的第二种生活中,使你们的幸福重新依附于环境。那么你们将觉得在那里和在这里一样难受;于是你们会用第三种生活安慰自己,而且你们在第三种生活中又会用第四种生活安慰自己,依此类推,以至无限。因为上帝既不能也不要通过环境来造福,相反地,他要不采取任何形态,将他自己呈现在我们面前。
——约翰·戈特利布·费希特《极乐生活指南》
“感受是上帝的启迪”——无论是费希特还是天主教徒约恩·福瑟都这样强调着,无论19世纪还是21世纪都如此主张,未来肯定还会延续。
我也在乎感受,但过度解释只会产生有害的臆想。人类一辈子都面临着苦难、忧愁、艰难和黑暗,机敏者学着在先驱的博识中苟且偷生。
邹鲁路带给国人的是上个世纪的剧本译本,想要了解完整的约恩·福瑟恐怕要拜读新作,于是我借用科学工具阅读了2021年出版的《I is Another》,确信了他不是网传的极简主义爱好者。至少在必要时,他会创造具体的文化环境。这就麻烦了,语言障碍加上历史文化的加密,根本无法下手。
与上一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不同,这位得主也没有给中国读者留下解密的钥匙。我想,他应该是致力于本国而不在乎国际传播的作者类型,就像姜文那样。
总之,阅读门槛太高,只好搁置了。
少前2节奏漫谈
虽然是节奏分析,但我只是想讨论一个现象,没有评价事件或者站边的意思。
与过往游戏剧本导致的节奏有所不同,此次的节奏出现了较为有趣的现象:玩家群体采信AI对游戏剧本的分析结论。
采信意味着权力的赋予,玩家给予AI代言自身立场的权力是具有历史意义的新现象,以往把最终解释权交给专业人士的民众共识松动了。
权为民所赋,而每一次的权力转移都源于民众自身利益受到侵害,比方说中国漫画读者在反对夹带政治私货时,总会引用手冢治虫的言论“不能拿民族、国民或大众开玩笑”,但是手冢治虫“给作品加上约束或规则是一项很恐怖的行为”的观点就受到忽视,因为民众不会收回约束作品或者作者的权力。
原本专业人士就不一定代表多数派的意见。对抗激烈时,专业人士也会组成利益共同体,强行搁置多数派意见。在现有选拔体系下,民众与专业人士的信赖关系脆弱且紧张,AI工具成为备选代言人是可预见的。
AI配音、作画和分析的三件套使得民众足以强有力的表达和传播自身意见,收回解释权的现象在各行各业都会愈演愈烈。虽然AI工具在形式和内容上都有严重缺陷,但也把人们从相对薄弱的利益集团叙事里解放出来,不能简单否定它的价值。
高估自身才能而低估运气因素是创作者的常态。与创作唇齿相依的情感发作与服从利益的现代社会格格不入。当群体发出维护自身利益的指令时,那些独属于创作者的征服欲和自豪感顷刻间化为齑粉。
应急快递飞船只服从物理定律,人对她的同情再大也无法改变第二条定律。
——汤姆•戈德温《冷酷的方程式》
大多数创作者总会犯两个老毛病,第一是钟情自由表达,但总是忘记自己身处在历史长河之中,忘记实际的条件和位置,这就导致得意忘形。第二是充满幻想,幻想自己有权代表他人,幻想自己被他人所需要,这就显得可笑。